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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德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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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德節

自從到了埃肯那吞城之後,季語韻一直都見不到荷倫布,只是偶爾從侍女的口中聽說他在為塞德節奔走。

她怕自己無聊,只好讓圖坦卡蒙讓人教她學一些文字。可是一開始學沒多久她便要棄械投降了----那些象形文字在她眼裏全都成了一個個扭曲的符號!每天面對著它們她都會被空前壯大的挫敗感圍繞,恨不得立刻以頭搶地。

圖坦卡蒙也很忙,聽說,也是為了塞德節的事。

塞德節塞德節塞德節!這個最近頻繁出現的詞語大大地刺激了她,她不得不得抓住忙個不停的侍女打聽這個塞德節的來歷。每次圖坦卡蒙提起它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可得對這個節日留心,從來圖坦卡蒙提到節日時都不像這次這樣,她在一旁幹著急卻什麽也不知道!

他每次都敷衍過去,讓她安心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他會把一切都辦妥。

她怎麽可能安心啊!

終於,在和侍女溝通不了之後,她轉向教她文字的書吏求救。

然後在那書吏一番文皺皺的描述過後,她大概了解了這塞德節----塞德節,也叫“牛尾節”。在塞德節期間,國王穿著飾有一條真正的牛尾的服飾,繞著大金字塔一圈圈地跑步;意為親國親為,恢覆自己的力量並展示他的健康;即是向世人表明,作為國王的本身,是有力量去統領強大的埃及的!本來塞德節是應該在國王統治的30年後舉行的,但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而定。

塞德節具有重要的宗教意義,期間,祭司會沐浴凈身後,鄭重地出席這個特殊的節日!

季語韻聽完就覺得無語,這不就是變相的體罰麽?繞著大金字塔跑步?大金字塔不就是胡夫的金字塔嘛,不要說圍著它一圈圈地跑,就是跑一圈也得要人命!

“韻王妃,您放心,王可是我們埃及最強壯的公牛,一定會沒事的!”書吏看出了她眉間的擔擾,安慰她道,說話的時候,神色帶著驕傲!

季語韻聽完巨汗!這什麽比喻:“書吏大人,可不可以不把王比作公牛啊……”她聽了這個比喻全身無力,整個人被雷得不行。

呃……公牛……

她拼命地想著圖坦卡蒙帥帥臉來洗腦,把腦海中肌肉發達的公牛的形象甩掉!她的圖坦卡蒙不是公牛不是公牛不是公牛啊!!!

“為什麽啊?公牛象征著強健的力強,跟獅子、斯芬克斯是同一等級的,都能顯示王的神的光輝啊!我們的王是全埃及最強壯的公牛!”

“書吏大人,我求您別再說了……”

季語韻虛脫地趴在臺上,無力再爭辯。

日子平平穩穩地過,終於到了塞德節的前一天。因為塞德節是在西岸的大金字塔舉行,因此眾大臣便隨法老一起渡河過去。

季語韻也是隨行人員之一,只是心中一直煩躁不安。到了目的地之後,很多士兵都拿著盾牌和長矛守在場地周圍,太陽熱辣辣地烤曬著大地,她就更加坐立不安了。

圖坦卡蒙一把攬過她:“韻,你今天怎麽了,像個兔子似的蹦來蹦去。”

她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你有哪天不我說我像兔子的?”她只是擔心他的左腿,之前受過傷,雖說覆原了,但是覆原沒多久就動身來了這裏,之後他又一直忙都沒時間好好休息,只怕……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來大,最後手心竟變得冰涼一片。

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哀求道:“王,可不可以不舉行這個節日?”她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可是心裏總是定不下來。

他捏她的臉:“傻。別擔心。我可是……”

“你不要跟我說你是全埃及最強壯的公牛,我受不了!”季語韻翻了個白眼。

他失笑:“我可是太陽之子。沒事的,韻,別擔心,嗯?”他蹭著她的鼻尖,看著她替自己緊張,既高興又心疼。

季語韻急得直跺腳。這家夥,什麽太陽之子啊!他可是有血有肉的一人類!

最終,她的死纏爛打也沒能阻止,被他帶到臨時建起的涼亭裏坐著的時候,她也只能瞪著那些談笑風生的使節。笑笑笑!最好你們都笑抽過去!

她氣得把一顆顆葡萄拼命往嘴裏塞,眼看著這太陽越來越曬心裏急得燃起了燎原烈火!

依然是祭司冗長的吟唱,祭神獻酒過後,換了一身飾著牛尾傳統衣裝的圖坦卡蒙便開始圍著大金字塔緩緩地跑起步來。

剛開始季語韻還跟著他在外圍跑,但被他發現了厲聲斥責了她的侍女一番,又笑笑地讓她坐回去。她不忍心連累侍女無緣無故被罵,只好氣悶地坐在涼亭裏,周圍的人在歡呼加油,倒也沒多少人在意她。

可是她分明看到圖坦卡蒙微微泛白的嘴唇……心頭一驚,猛然想起些什麽來,大腦一片空白……

不會的、不會的……她默默地安慰著自己。

時間仿佛過得特別慢,她看著那個依然挺直了背跑步的男子,心痛至極!但她卻只能袖手旁觀,好討厭這種感覺!也是,這是他們的傳統,她無力阻止。第一次,她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又是一圈過去,周圍的人沸騰不已地高喊。她眼前突然模糊一片,連忙用手去擦掉眼淚。她看到圖坦卡蒙開始急促地喘氣,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每個人看到的都只是他身上的光環,他是太陽神之子,他是埃及的王……可是,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啊!在這樣的烈日下再跑下去,是個正常人都會休克的!

她的眼淚止不的流,侍女驚覺要替她擦,她阻止了,只是自己擦著淚,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那些人都沒看到嗎?!為什麽一定要他這樣去證明自己的力量,他生來就是王者了啊!

“韻,王的臉色不對!”荷倫布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聲音地透著焦急。

季語韻猛地站起來,抓住荷倫布:“荷倫布,你快去叫停!你可以的吧?快讓他停下來,快讓他停下來啊!”

荷倫布絕望地搖搖頭:“這個時候,我不行……韻,對不起。”

她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今天早上我去替王準備塞德節事宜時,就看到艾耶一臉的得意從議事廳裏走出來。我問王他說了什麽,王也奇怪地說他只是來稟報塞德節各國使節的住處安排……韻,我懷疑,王在議事廳喝的那杯葡萄酒有問題……”荷倫布想了想,覺得還是把他的推測說給她聽好點。

季語韻只能坐在原地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荷倫布,之前不是說我是太陽鳥的使者嗎?連我這個什麽鳥使者都能被人下毒,你們說王這個血肉之軀怎麽受得了在烈日烤曬下一圈圈地圍著這玩意兒跑?求求你們了,把他當個正常人吧……”後面的聲音,掩沒在她的抽泣聲中。

荷倫布暗暗地握拳,這次他的確疏忽了艾耶那個老家夥!本以為自那一天之後他會反省自身,怎知都是野心不滅!

在季語韻和荷倫布的擔憂之中,塞德節的跑步環節順利地完成了。這種時候,法老會先回臨時的行宮裏休息一會兒。

季語韻二話不說便趕了過去,圖坦卡蒙當時正躺在床上,她也顧不得那麽多就整個人哭著撲了上去。

圖坦卡蒙瞞哼一聲,嘴角帶笑地把她固定在身側:“韻,別心急,我們晚上多的是時間。”說完還暧昧地看著她。

她沒有理他,只是哭。

他也慌了,輕輕地替她吻去臉上的淚:“韻,別哭。看著你哭我也難受。”

她哭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了!荷倫布說你早上喝的那杯酒可能有問題!還說那艾耶離開你的議事廳時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呢!你現在怎樣?沒事吧?”她一會兒擺著他的臉來看一會兒用耳朵伏在他胸前……好吧,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幹什麽。

他抓住她揮舞著的雙手,定定地看著她:“韻,不用怕。”

她看著那雙墨黑的眼睛,心裏竟也慢慢安定了下來,窩進他懷裏不說話。

“那葡萄酒是艾耶之前就送給我的,那天他說要和我提前祝賀塞德節成功,我一打開酒瓶就發覺不對了。所以,後來沒有喝。”圖坦卡蒙悶笑。

他胸前的起伏震著她的耳膜,她松了一大口氣:“嚇死我了!”其實,她真正擔心的只是……那個她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的結果。她害怕任何一個小意外,他,便會永遠地離她而去了……

“你老是愛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嚇自己。”他輕笑著刮刮她的鼻子。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圖坦卡蒙,那不是她亂想。那是,歷史啊……她的心痹了開來。她還能守著這個男子多久?

她忽然張開雙手,緊緊地擁抱著他。再緊一點,再緊一點,也許,他就不會……

他欣喜地吻著她,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地回抱他,他心中的喜悅比剛才自己完成的使命更加激動。這個女子,終於都是他的妻了……

花啊,花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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